【台风】逆风的情书 2
非典型 时间旅行者的妻子AU
年龄操作有,私设有(详情见此), 无法控制的翻译腔有……
人物属于原著,OOC属于我
——————时空错位症•明台 x 前特工•现画家•王天风——————
“缝橘子?”
“对,对,您没听错。用橘子皮练习,三个多小时,从结节缝合到皮内缝合,全部都来了一遍。”
“看样子你度过了一个充实的下午。”
“拜托医生,这不好笑!”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但是明台,这样的发展我很高兴。你在这条时间线上的停留时间越来越长了,与原始居民建立交流能大大保证你的安全。就像我一直同你说的,短时间内我不准备在你的档案上盖上M.I.T。”
“……嗯,我明白,谢谢您,一直以来……”
“好了好了,煽情禁止。那么!鉴于未来你们可能有更多的交流,或许我们该给这位屋主一个固定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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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发生的时候,王天风正为自己沏了那个下午的第三杯意式浓缩咖啡。他微微抬起头,第一次地,明台在那双看似平和的眼睛里看到了名为锋利的东西,被一种铺面而来的气势禁锢得无法动弹。修长的手指,修剪整齐的指甲,略微苍白的皮肤,此刻也只是弯曲着食指,随意地勾着咖啡杯,却让人有一种无论拿着什么都可以随时夺命于无形的错觉。
“你可以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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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称他为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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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迟两分钟着陆,明台大概就会和准备倒进车库的越野吉普撞在一起。有些踉跄地躲闪开,看着驾驶室里的王天风,少年不由惊讶出声:“你开车?!不,等等,你有车?!” 男人拉下墨镜,丢了一个“你是傻瓜吗?”的嘲讽眼神给对方,行云流水地将车停好,打开后备箱毫不客气地指使:“过来帮忙。”便抱了一个箱子先行进屋。
等到他们把东西(一箱画材,三本法语书籍,两大袋咖啡豆,三瓶脱乳糖牛奶,三瓶碳酸矿泉水,超大装巧克力榛子酱,水果味棒棒糖,提子夹心饼干,罐头黄桃,霜糖腰果,一些新鲜蔬菜水果及肉类)都归类放好之后,王天风在明台瞪目结舌的表情中搬出一整袋的橘子放在吧台上。
“老规矩,练习完吃饭。”说毕也不顾年轻人的哀嚎,转身去准备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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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张力,这一排缝得太紧了。”一边翻炒锅里的食物,一边用余光检查明台的男人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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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明台来说,王天风是个不解之谜。
亚裔中年男性,中等体型偏瘦,有着被时间眷顾的面容。从屋里的藏书推断会至少三门外语,音乐品味偏好印象派,对咖啡和甜食有超乎寻常的执着,厨艺尚可。没有伴侣,没有朋友,没有明显的经济来源,与世隔绝地过着极其随性散漫的生活。静态中的男人通常是寡言且无害的,特别是戴着眼镜阅读的时候,没有人会怀疑他只是位普通的大学教授。然而作为普通人,他又有过多危险的知识,凛冽的气势,以及出人意料的洞察力。
比如此时此刻——
在安全范围能够预计到最糟糕的情况,大概就是衣着单薄地跳跃到已经进入寒冬的时间线上的后半夜。即便是再纯粹清晰的银河星空也无法让明台的思维跳开“冷”一瞬。附在枯草上的霜在温暖的体温下很快化成水,浸湿明台身上仅有的衣料,潮湿和冰冷的双重折磨侵蚀着年轻人的意志力。打扰王天风睡眠的愧疚和到温暖的室内去的渴求在脑海中不断僵持,最终本能战胜了罪恶感,明台环抱着上臂驱使着僵硬的肢体一点点往门口移动。而正当他准备抬手敲门时,从扬声器里传出一个带着倦意的声音:
“门没有锁,你自己进来吧。”
有一瞬间明台几乎要以为是自己冷到出现幻听,抱着侥幸的心理转动门把,竟然真的将门打开了。站在温暖的玄关里,少年还有些恍惚,从二楼又继续传来话语:“房间里的东西你可以随意使用,沙发隔层里有干净的衣服,食物你知道在哪儿,其他事等早上再说吧。”没有了扬声器使声音越发轻柔,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之后,一切又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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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时间线上不过正午,所以即便现在夜色浓重,明台也没有丝毫睡意。换上了干爽的衣物窝在客厅的炉火边啃饼干的少年睁着眼睛思索半天王天风到底是如何能发现自己未果,最后认命地从厨房里拉出一袋新鲜的甜橙开始例行修行。
依照顺序这次轮到练习皮内缝合:“0号线……小三角针……也不知道有没有……”参照着书中的指示念念有词,明台打开急救箱翻找需要的材料,无意在箱底触到一块长方形的扁状物。
那竟然是一台智能手机。
虽然是没有见过的款式,但从外观磨损上来看应该被使用过一段时间。这会是谁的?怎么会放在这样隐蔽的地方?王天风知道吗?这和他有关吗?一瞬间脑海中迸发出各种各样的问题,而答案应该就在这手机里。
打开吧,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心里有个声音这样说着。
怀着一种隐秘的兴奋,明台蹑手蹑脚地将自己反锁在洗手间里,确认了是震动模式之后,忐忑地按下了开机按钮。原本只是半侥幸半期待的心情,在看到屏幕亮起来的时候真正紧张了起来。
手机竟然是没有密码的,开机之后便直接进入了主页面——无联系人,无短信,无浏览记录,无第三方插件,空空如也——除了相册里的一组连拍。
那是一位站在窗前伸懒腰的青年,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前襟敞开,露出漂亮的肌理和若隐若现的人鱼线,柔和的光线亲吻着他的皮肤。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是惬意而慵懒的神情;接着青年微微地转过头,发现了自己被拍摄的事实;而与此同时,拍摄者不退反进,走向对方;挑眉看着镜头,青年露出了一个几乎挑衅的笑容,转身靠在窗台上;在越发靠近的镜头下,另一只手进入了视野,抚着青年的脸颊插入他的发间,因为力道的缘故使得对方微微抬起头露出优美的脖颈,像是强制又像是爱抚,而青年并没有对这样的状态有任何不满,微眯眼睛里甚至透出一点跃跃欲试;接下来的画面因为大幅度的晃动而变得模糊,只剩一片朦胧的光晕。
那是明台所不熟悉的王天风——
年轻,张扬,带着锋芒毕露的……性感。
突然,之前那充满睡意的慵懒声线被赋予了新的影像。明台几乎是狼狈地关上了屏幕,跑回客厅,将手机重新藏回医药箱的底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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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早餐的过程中明台都忍不住观察王天风,以至于男人最终投来疑问的眼神。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少年试图用其他的问题掩盖自己真实的意图。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门外的?”
“红外线探测头。对5公里范围内的生命迹象系统都会有所提示。”王天风一边把煎蛋拨到对方的盘子里一边轻描淡写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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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人才会在自己家周围安插红外线监控?!”
“这其实不奇怪,明台。依照你的描述,地处如此偏远的住宅,这也许是必要的安全措施?”
“好吧,就算你说的是。但这也意味着我将无所遁形。“
“现在你依然希望逃走吗?”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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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缝了两个季度的橘子皮之后 ( 好吧,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把所有时间叠加起来也不过一个星期,只是穿越的间隔让季节已经转入盛夏)明台忍无可忍地推开了画室的门:“所以说我还得——”
这并不是明台第一次看王天风的“工作状态”,但仍然令他短暂地失语。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与其画本身,不如说那作画的过程才是艺术。王天风从不拘泥于写实,总是以泼洒的色彩层层叠加出炫目的视觉效果。此时他正在准备一幅新的作品,和之前的暗色调不同,使用了更多鲜亮的三原色。巨幅画布平放在地上,男人叼着烟一手提着油彩罐,一手握着笔刷,眯着眼确认最佳的下笔地点。然后瞬间,他的整个身体便伸展开,那是对肉体有着绝对的支配和掌控才能展露出的姿态,毫不费力的优雅流畅,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精准,高效,……致命。
烟灰从燃烧的末尾掉落
咚
笔刷捋过铁罐的边缘
咚
油彩洒落在画布上
咚
行走时衣料的摩擦
咚
伸展手臂时的呼
咚
弓起背时的吸
咚
迈步时的呼
咚
闭眼时的吸
咚
每一个动作仿佛都踩在明台心跳的鼓点上。
鲜红与冰蓝色的油彩交织在黑夜白雪一般的背景上,亮黄色如同地壳上的裂缝将画卷撕裂开。明台不由自主地回想到那手指停留在自己皮肤上的感觉,像冷到极致的冰所产生的烧灼感。
“有什么问题吗?”男人头也不抬地询问。
“啊,没什么……抱歉,嗯……”沉浸在臆想中的年轻人清醒过来,狼狈而匆忙地移开视线,整理好情绪才重新开口:“完,完成了。”
王天风把笔刷丢进油彩罐里直起身,一只手接下叼在嘴里的烟,另一只手朝年轻人挥了挥。
明台会意,便将缝好的橘子扔了过去。男人利索接过一看——六排结节缝合,针针收尾干净利落,力道恰到好处地把橘瓣漂亮地缝合在一起。
“不错,那么来实战测试吧。”王天风仿若满意的点点头,把橘子丢还给露出迷茫神色的年轻人,转身从堆放在墙角的画材中捡出一把刻刀,抬到眼前看了看,紧接着毫无征兆地扎进自己的前臂,剖出一道血痕。
“?!!!!!”
“来吧。”他说,神情淡漠地仿佛受伤的根本不是自己。落地玻璃幕墙外,西沉的太阳把天空和海面染成一片血色。男人站在逆光中,脚下是放射状泼洒出的鲜红油彩,如同浴火的修罗,看着震惊中的少年微微挑起眉,嘴角上扬:“还是说,你是个只能纸上谈兵的草包?”
“闭嘴!你这个疯子!!”明台冲进画室里将那个人一把拽出安置在客厅里,从没有关上的急救箱里挑出需要的用品。止血,缝合,包扎,在大脑飞速运转带来的晕眩感中,他气得全身发抖,手却稳若磐石。
“你怎么能——”待做完一切,明台猛地抬起要大声质问,而下一秒就跌落在自己公寓中。在空旷的房间里,心跳撞击着鼓膜的声音被无限放大,连带着视觉也被影响着忽明忽暗,血腥味,耳鸣和尖锐的头疼刺激着感官,他几乎是仓惶地冲到厨房的水池边干呕起来,待把整个人都掏空了才靠着墙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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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法赢,根本没有胜算……”
“……这原本就不是一场战争。反抗只能让你更痛苦。为什么不试着接受它?”
“然后呢?等它消失之后在时间漩涡里再漂流天知道多久?!”
“……明台,你母亲的事我非常抱歉,但是这并不——”
“不,你并不抱歉,你也不能了解,在觉醒的同时丧失了坐标,如果不是遇到……该死的……”
“哦,明台。”
“停,够了,把纸巾给我拿走!”
“……”
“我能感觉到转变,没法减速也没法停止。不,医生,没有什么是你能做的。同样,大概也没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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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台着陆在房子前的空地上时,王天风正在朝海的庭院里双脚交叠地靠在躺椅里看着书。季节已经进入深秋,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大概是太阳晒得暖了,袖子都别到手肘。听到临近的脚步便摘下眼镜侧过头,用遗憾的口吻说:“真可惜,你错过了这里最美的季节。一个星期前这里还是一片金黄色。”他伸手指了指眼前的草场,左前臂裸露的皮肤上有一道粉色的伤痕。
一瞬间穿越所伴随的晕眩感变得难以忍受,浓重的血腥味,手指上粘稠的触感,针刺破皮肤前一刻的阻力以及线穿梭时细微的摩擦声又真实地回到眼前。愤怒,恐惧,疑惑,担忧,当时来不及回想的感受在重新看到男人的时候全部苏醒过来,愈演愈烈,让明台几乎要冲过去把对方暴打一顿。
而不可否任地,在这所有负面情感之下是一丝小小的庆幸,庆幸又回到这里,庆幸亲眼确认对方安然无恙。
“来吧。”
男人对明台的挣扎熟视无睹,将书随意地放在桌上,挪了挪头示意年轻人跟上自己进屋。他轻车熟路地绕进厨房里,打开冰箱挑了两个苹果洗好,一个叼在嘴里,一个推给对方,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吧台上——
那是一把枪。
"今天我们学这个。”咬了一口苹果,男人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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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绝对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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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经不再想逃离的自己,大概也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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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 Missing in Time, 用于慢性时间错位症的专属死亡定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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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风的画风及绘画方式参照Jackson Pollock, 文中插图为Pollock的Blue Poles的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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