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毒】[钢琴AU] The Space Between Us · 中
看到导师脸上的笑容时明楼就知道准没好事。
对方一如既往地和颜悦色：“这次汇演我们准备用四手联弹的形式，在决定成员配对的时候，大家一致觉得你和王应该合作一次。强大的敌人有时也能成为强大的盟友，你们借这个机会多多交流一下。”
明楼表面上摆得恭敬得体，说我会尽力不令您失望。心中早已把这些个无聊老头儿的先祖们都问候了一遍。他上午才又和王天风吵了一回，实在是懒得见对方，寻思着回家后再找机会说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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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才一个下午全校都知道了他们要合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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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风在图书馆里找到明楼，一把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
“要合作，可以。条件有三。”他如是说。
“一，曲子我定。二，一人一台琴，老子不和你并肩坐。三，下半个月Panther你喂。”
听到最后一个，明楼不禁腹诽，不都是我喂的吗？
Panther是王天风捡的野猫仔。因为是被他布下的捕鼠夹弄断了腿，心中有愧，就养在身边。王天风只管玩不惯喂，那猫也颇有眼色，竟然知道来挠明楼的窗。久而久之，明楼便成了实际饲主。
看到明楼没有异议，王天风就从身后拿出一叠谱子推到对方面前。明楼接过打开一看，惊讶地挑起眉：“伏尔塔瓦河？”
“对。”王天风靠进椅背里，翘起二郎腿，随意地环视四周。“它的题材符合我的立场，曲风又适合你的风格，这样合作下来我们两都不会有损失。”
一抬眼发现对方正眯着眼睛看着自己，好像依然不可置信，王天风不禁皱起眉头：“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以为我会选什么？”
“大概像4'33"这样的？“明楼耸耸肩，仿佛在说 [世事难料] 。
王天风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倾身向前一只肘撑在桌上：“听着，以个人的名义怎么疯都无所谓。但是一旦我们合作，就会代表中国。”他看着明楼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别 · 给 · 祖 · 国 · 丢 · 脸 。”
难得对方能这么严肃的说话，明楼强忍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笑了出来。王天风毫不犹豫伸腿狠狠踹了一脚明楼的椅子，动静引得周遭的学生频频侧目，板着脸压低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回家练仔细了，星期五上琴房。”说罢就站起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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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是明父的忌日。
沙发上放着烫好的黑色西装和过油的黑皮鞋。明楼凌晨三点起身，穿戴整齐之后，拨通了越洋电话。
铃响四声之后，传来大姐的声音。
“来啦。”她说，“那就行礼吧。”
明楼应了一声，将话筒放在桌上。面朝家的方向拱手长揖，屈膝下跪——
弯腰，伏地，叩首，起身。
这样做了三遍，才站起来，再拿起了话筒：“大姐。”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问了些学业生活上的事。明楼都一一作答了。
“我又给你的账上打了一些钱，你去查一查。”
“好的。”
“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
“你那边还早，再去睡吧。”
“嗯，大姐也注意休息。“
挂了电话，明楼在黑暗里坐了一会儿，然后走进房间，打开衣橱，慢慢地开始脱西装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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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明楼把学生会里的琐事都处理好了之后，王天风已经在琴房里了。他弹到曲子的第六乐章，正是大把的64分音出现之时。
在王天风屈指可数的古典演奏中，没有一次能像这段旋律一样让明楼真实地感觉众人所说的“青出于蓝”并非虚妄——那是极其轻盈透亮的音色，在炫技的同时依然保留了细腻的表现手法。以一种几乎随心所欲，浑然天成的方式呈现出了圣约翰激流湍急的流水。
明楼突然涌出一股强烈的嫉妒。
结果那下午的琴就怎么都弹不好了。
“给我停！你他妈弹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
明楼充耳不闻，十指依旧在琴键上狂奔。
那不是贯穿布拉格的伏尔塔瓦河，而是在漆黑的原野上呼啸的狂风。空气是父亲枯槁一般的手冰冷的温度，湖水中的是大姐不容许泄露出丝毫脆弱的背影，漫山遍野都是明台在睡梦中呼唤母亲的声音，每棵树上都刻着阿诚的伤痕。
明楼一个人赤脚奔跑在没有尽头的森林里。他已顾不得披上伪装了，这种时候又要演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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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主动要求负责下个月，下下个月Panther的伙食，王天风勉强接受他的道歉。
他们的演出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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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活着不嫌累？”
“人总有比【自己】来得更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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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风在毕业酒会上远远看到过明楼。对方一身铁灰丝面哑光英式剪裁三件套，像是沾了苏格兰海岸线上的晨光，有种谦和而内敛的温度。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发现，即使是在如此嘈杂的环境里。更何况他正被众星拱月，同最优秀的世家子弟们一起占据了会场中最显著的位置。
如今已不会有人怀疑明家的地位。
正在交谈中的明楼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侧过脸，像任何一个合格的绅士一样，遥遥向对方举杯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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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奏曲目是捷克作曲家贝多伊齐·斯美塔那与19世纪末创作的《我的祖国》组曲中的第二章节《伏尔塔瓦河》。由原作曲以交响乐改编为四手联弹钢琴曲。
相比于虾米上1995年Petr Jirikovsky 和 Daniel Wiesner担纲演奏的版本，我更喜欢的是2003年由Zdeňka Kolářová 和 Martin Hršel演奏的版本。新版在节奏上更快，音色更加透亮，对于水的表现性特别强，更为接近我脑海中老师所弹奏的版本。如果可以看油管，不妨来对比感受一下：
【里 · 设定】论坛体中，学姐去巴黎看到的双毒照片，并不是斗琴，而是文中的四手联弹。
再次进入修罗测绘期。请大家暂时把我给忘了吧。
#今天也在为遗产保护孜孜不倦地奉献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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