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表面

|中外通吃||生冷不忌||佛系产粮|

【台风】逆风的情书 3

非典型 时间旅行者的妻子AU

年龄操作有,私设有(详情见此), 无法控制的翻译腔有……

人物属于原著,OOC属于我

——————时空错位症•明台 x 前特工•现画家•王天风——————

“……有坐标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这因人而异。在目前我们有超过两千例的口述记录中,坐标的具象形式有很大不同,比如不同颜色的道路和指引方向的纽带。不过有一项是可以肯定的——在坐标形成的初期,普遍患者都反应会看到‘光’”

                                                   - ❖ -

王天风在深冬最寒冷的时候开始对明台的体能训练。

明台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累过,全身的筋骨像被碾碎了又撮合在一起,寸寸发疼。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变得非常嗜睡,甚至于只是在沙发里坐了一会儿便动不了了。久而久之,客厅就成为了他固定的卧室。

                                                   - ❖ -

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竟然已经一片漆黑,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沿着海岸线跑了15公里之后拖着步子熬回到老师家。明台不知自己怎么就睡到了地上,连毛毯也不知所踪。空气里有种干涸的铁锈味,他皱了皱鼻子,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环视四周。厨房的吧台边有一点星火,夹着那几乎要燃尽的烟的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由此延展出一个模糊却又熟悉的轮廓。


                                                   - ❖ -

“老师.....?”

                                                   - ❖ -

忍受着肌肉的酸痛挣扎着想要靠着沙发坐起来,身边却空空如也。不仅如此,手下的触感也不似记忆力实木地板抛光的蜡面,是粗糙,腐朽而潮湿的。

然后几乎是一瞬间,明台瞳孔微缩,完全清醒过来。

但已经来不及了,在出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完全暴露。该死的。少年在心中啐了一句,懊恼于自己的大意的。身体上的疲惫弱化了穿越时所伴随晕眩感,这已经不是之前熟悉的那条时间线了,任何普通人对于半夜凭空出现在自己客厅里的不速之客都不会给予更多的友善,更不要说是——

仿佛是要印证他的想法,月光适时地透过乌云洒入室内。房子依然是熟悉的格局,却只剩下一个布着蛛网植被的残破空壳。客厅中央的椅子上绑着一个人,如果那还能被称为人的话——全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狰狞外翻的伤口,肢体被捆绑处剧烈挣扎的痕迹是巨大的痛苦的具现化。制造伤痕的冷兵器被随意地丢在残骸脚下的血泊里,而那侩子手和明台记忆中一样穿着书卷气的衣着,衬衫袖子别到手肘。如果忽视那张年轻的脸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就像是位刚刚完成了雕塑作品的艺术家。

明台从来都知道王天风并不如表面那般无害,而眼前的这个人刷新了他对“危险”的定义。相较于手机里的影像,这位王天风更为年长,更为尖锐,更为不稳定。他靠着附着灰尘和瓦砾的吧台一手夹烟,一手捞过身边酒瓶的瓶颈,仰头饮了一大口,吞咽声之后是一声轻柔的叹息。

“你别催我。”被酒精浸泡过的沙哑嗓音里是还未消散殆尽的杀意,撩拨着少年紧绷到极点的神经。当那双眼睛直直地朝自己看过来的时候,明台几乎是毛骨悚然的,他尽全力平稳自己的气息,一边飞快地计算着该如何承受攻击以提高成活几率。只要能熬过滞留时间就好,明台不断告诉自己,只要能——

“你别催我......”这一次那声音里多了一丝无奈,抱怨和......歉意?

“扔给我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好歹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年轻的王天风又灌了一口酒,然后明台突然意识到对方也许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清醒,那目光其实几近涣散,仿佛是透过自己注视着某个遥远的彼方。

而在那些烟雾缭绕般的朦胧中,有一丝真实的难过——这个无论什么时候总是漫不经心,仿佛对所有事物都不热衷的男人竟然是在伤心。

明台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嫉妒,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如同翻涌的巨浪几乎是瞬间就淹没了恐惧,和身体的疼痛勾结在一起撕咬着他的神经。

是什么人值得你的关注?

是什么人得到了你的温柔和眷顾?

是什么人牵动着你的情绪?

                                                   - ❖ -

“我有一个......认识的人,他和你一样。”

                                                   - ❖ -

在大脑能思考之前,身体就已经行动了。即便与本能意识背道而驰,这一刻年轻人不作他想,逆流而上冲进那股漩涡之中,抓住男人的衣领狠狠地吻了下去——别说了,别看了,不要透着我和他人对话。

那双唇是如此冰冷,以至于在触碰的瞬间就让明台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这么近的距离被攻击的话自己大概是要死了吧,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闪过,然而他已无暇他顾。而就在这失神的分秒之间,预料里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反之,沾染着酒精的灼热气息侵入了他的口腔,像是甜美却带有剧毒的花蜜,将他的感知腐蚀得面目全非。他们在血泊中如同两头荒蛮的野兽一样互相撕咬着。年轻人感觉到男人的手穿过他的发间停在后颈,粗暴地试图夺回主权,便也强硬地挤进男人两腿之间,利用身高优势将对方禁锢在臂弯之中。

在情欲焚烧的模糊意识里残存着一丝冰冷的理智——

                                                   - ❖ -

你在吻的是谁?

你在拥抱着的是谁?

你在……

                                                   - ❖ -

空气里有咖啡的香味。明台睁开眼睛,王天风正在厨房里沏咖啡。他的手很稳,将热水以画圈的方式缓缓浇入铁壶里,液体和热气接触到磨好的咖啡豆后通过滤网渗透,发出噗噗的声响。男人眉目低垂,神色淡漠,大概是感觉到了年轻人的目光,他抬起头,表情有一点点松融。 这样熟悉的场景在明台眼中竟然陌生了起来。

“你在看谁?”年轻人忍不住脱口而出。

                                                   - ❖ -

男人的眼中似乎有种陌生的波动,还未来得及捕捉那是什么,从腹部传来熟悉的牵引感。下一刻,明台就回到了原始时间线上熟悉的十字路口。

                                                   - ❖ -


这座城市似乎总是在下雨。

抄小路往家的方向走去,明台不可抑制地感觉到一丝似曾相识——那天也是这样的倾盆大雨,自己也是一样抄小路尽快回家,也和现在一样,扶了一个几乎要摔倒的路人……

                                                   - ❖ -

对于24岁的王天风来说,活下去在此时此刻变成一件极其艰难的事。任何一个人类在断了三更肋骨,中了四枪,外加一系列软组织挫伤的情况下,都是未来堪忧。而王天风不是任何一个人类。他是一名训练有素的特工。所以即便在身受重伤与总部完全失联的情况下也依然利用身上仅有的三枚子弹和藏在鞋底的两把军刀解决了追兵,并利用附近的公用网络建立了一条不可追溯的安全通道将截取的文件传送给客户。

任务顺利完成,但自身的代价却过于惨烈。自己似乎总是陷入这种困境之中,王天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然后仿佛是嫌他的下场还不够凄凉,天竟然下起大雨。必须要赶快找到庇护处理伤口,否则在已经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很快就会进入低温休克状态。这么想着王天风手撑着墙驱使着让自己站起来缓慢向前移动。雨幕让他的眼前一片模糊。

必须……尽快……啧,该死……

                                                   - ❖ -

在倒下去的瞬间,有一双温热的手稳住了他的重心。

                                                   - ❖ -

“当心!喂——?!”

没想到对方竟然整个人倾倒下来,明台习惯性地顺势弯下身,用柔劲缓冲,翻动中露出掩盖在兜帽下熟悉而苍白的脸。

“老师?!!!”稳住对方肩膀时明台感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缠头,一松开便是一手的血。“该死的……老师,醒一醒!喂!!老师!!”一边试图唤醒对方的意识,一边把人靠墙扶好,明台飞快地解开对方的上衣,在看到腹部血肉模糊的伤口时眼中一痛,随即不加思索的将已经残破的内衫撕成细条,熟练地将伤口简单地包扎好。“喂,老师,啧,疯子,王天风!坚持住!”

大概是呼喊终于起了作用,对方的眼睑微微的颤了颤,挂在睫毛上的雨水就扑扑地顺着他的脸颊落下。半跪在王天风身前做最后检查的明台微微一愣,伸出手捧住对方苍白的脸,用拇指将对方眼尾的雨水抹去。

“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你死。”他小声而坚定地承诺。

左手小心地避过肩上的枪伤,右手穿过膝盖,将伤痕累累的王天风整个人横抱起来,明台大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 ❖ -

在之后的六个小时里,明台一遍遍地庆幸自己所接受的所有‘非人’的训练,又一遍遍地后悔没有学习得更加仔细,只有尽自己仅有的资源和最大的可能和死神拉锯。后半夜王天风因为失血过多而进入低温休克时,他便从身后小心地避开伤口将对方纳入怀中,这样的姿势能最大限度增加两人的肢体接触。年轻人将脸埋进对方没有受伤的肩膀,他害怕得不得了,在恐惧和疲惫中,心中却莫名地生出一股希望:

“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你死,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你死,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你死……”

这句承诺成为了咒语。在一遍遍的祷告中,怀里的肢体渐渐温热了起来。

                                                   - ❖ -

这是一次极其颠簸的着陆。明台捂着隐隐生疼的头坐起来,耳边传来熟悉的波涛声。

“不不不,我怎么在这里,我不该在这里的!”这样的歇斯底里有些似曾相识,然而却是因为完全不同的理由。

“明台。”

低头看着身上血迹斑斑的衣物,明台灵光一现:“无梦的镇静剂,该死的昨晚我忘记吃了。”

“明台!”

“啧,不行我得回去,我得……”

“明台,够了!”

“可是你还在那里!我怎么能放你一个人?!”

“明台,看着我。”

“你的情况太糟了,我没法离开去买更多的药材,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行动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反而给你带来更多麻烦。我只能用自己有的。你大概疼得够呛,抱歉……该死我的我连正经消毒的东西都没有,不行我得回去,我得——”

“嘘,嘘,冷静下来。”

恍惚之间,明台感觉自己被揽进一个微凉的怀抱里。那是一双略显瘦弱的臂弯,却坚定而充满力量。

“冷静下来,明台,你做到了。你做得很好。我就在这里,我还活着。”

有一个声音一遍遍地重复着,在舒缓的语调中,明台慢慢安静下来。

                                                   - ❖ -

潮湿的海风粘着皮肤,太阳已经完全西沉,余晖散尽。远处蠢蠢欲动的雷云从地平线开始一点点蚕食着天空,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王天风随意地穿着一件浅色的衬衫靠在阳台上抽烟,一副既往地漫不经心,仿佛对所有事物都不热衷。明明不是疯魔时刻,明台却感觉自己被蛊惑了。

“我能看吗?”他不禁脱口而出。

对方侧过头,为这样的请求挑起眉,随即默认地转身敞开双臂靠在栏杆上。年轻人走上前去,一颗颗扣子解开男人的上衣。渐渐暴露在视线里的皮肤上布满深浅不一的伤疤。几个小时前的记忆力还血肉模糊的腹部上现在只留下一条淡淡的伤痕。

“我说过你做的不错。缝合的张力和间隔都恰到好处,即便在那种环境下也有尽力做到清洁,所以之后并没有出现太过严重的并发症。”

指尖慢慢拭过愈合了的皮肤,明台终于说出心中所想:“所以这才是你救我的理由。所有的学习都是为了这一天。”他抬起头来看对方一眼:“你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认出我了,对吗?”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明台强迫自己不去过多解读那其中的意义,重新垂下目光:“其实我不在意的。”他慢慢将扣子逐个重新扣好,有些自嘲地一哂“倒不如说我乐意之至。”

等把男人的衣领整理妥当,少年往后退,隔着一步之遥,他终于直视对方的眼睛:“那么,为了我们可能的相遇,还有什么是我需要学习的?全部都交给我吧,老师。”

                                                   - ❖ -

能让你活下去不管多少次我都会做。

所以请你——

                                                   - ❖ -

从黑暗的甬道尽头透出微光,明台想要紧紧闭上眼睛,却又忍不住朝那儿走去。


                                               - 1 · 2 · 3  -

评论(7)

热度(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