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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钢琴AU 5+1] 花开的声音 1

OOC和错误都属于我

有涉及桂姨和阿诚童年的描写


明楼的五个选择,以及明诚的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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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家遭遇变故之时,趁还能支出薪水,明镜把家仆们召集到一起统一遣散。 大部分人拿了信封,道一声小姐少爷保重就走了。唯有一个叫桂姨的女人想要留下来。她说这么大的宅子,你们还有公司和学业如何能打理得过来?她反正孤家寡人毫无牵挂,一时半会儿又无法到别的地方去,不如留下来打个下手。明镜听完,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大厅,想了想便遂了她的愿。

桂姨其实并不年长,大概也就二十七八。听闻她年轻的时候遇人不淑,被骗走了孩子,这些年一直在辗转寻找。似乎是在城郊的孤儿院里寻得了线索,便不敢离开,就此定居下来。初到明家之时她话极少,如果不是煲得一手好汤,在众多家仆中几乎都不记得有这个人在。之后只剩下他们三个,交流也自然多了起来。这个寡言的女人做的温暖的饭菜陪伴着明家姐弟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即便是后来家境明朗,又请了新的帮佣,同桂姨的感情总是有所不同的。

所以当桂姨提出要辞工的时候,明镜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挽留。仅仅是询问了理由,这个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的女人瞬间就红了眼眶——原来是失散多年的孩子找到了。当年那间孤儿院的院长帮衬着负心汉骗孩子,殊不知那位家中的原配死活不让进门,只得又将人送回到孤儿院。

“我去那孤儿院近两年,骨肉就在眼皮底下却认不出,实在是亏欠他太多。现在只想陪着他好好生活。”

“可是你一个女人带了那么小的孩子又能做什么?要不然这样,你把孩子带来吧。这么大的宅子,有个小孩也能多一点人气。”

桂姨千恩万谢,几乎要给明镜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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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桂姨身后就多了一个小不点。孩子的身上穿着不合身的灰蓝色布袄,洗得起了白边,显然是还没来得及去办置合适的衣服。头发倒是新理的,三七分,衬着一双幼鹿一样又黑又圆的眼睛。

“这孩子长得真好!”明家大姐第一眼见就不由赞叹。

桂姨的脸上有些羞赧,道了一句谢谢大小姐称赞。随即又保证孩子绝对不会乱跑吵闹,不会给家里添麻烦。

明镜笑着摆摆手说不要紧,热闹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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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这孩子真是出奇的安静,既不哭闹也不好奇,倒是和他母亲当年同出一辙。但是他越是扑克脸,就越让人想要逗弄。明家姐弟费劲心思各种威逼利诱,好不容易才让他能叫出哥哥姐姐。

而在明家姐弟中,他竟然是与明楼更亲近的。但这也无可厚非,因为彼时明镜一人接下家族企业的重担,只身在外奔波,几个星期都打不上一回照面。而明楼被家姐勒令好好学习好好练琴,只能做个朝九晚五的学生,自然就有碰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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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正坐在书房里的沙发上读小组讨论的资料,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当时的他还没有关门上锁的习惯,这孩子却像是认定了必须要有自己的同意才能涉足室内,只是抱着绘本站在门口往里看。

明楼突然玩心大起:“你叫我一声我就让你进来。”

谁知道对方想都没想就叫了一声“哥哥”,倒是比以往任何时候来得都干脆。 明楼不禁好笑,就招了招手让他到自己身边来。

被这么一出给打断了思路,明楼觉得有些读不进去了。对他来说,最困难的不是去做些什么,而是什么都无法做的等待。一想到大姐一人在外不知道要面对多少辛苦委屈,而自己却只能在家里的书房准备一个无关痛痒的小组讨论,就恨不得能立刻甩掉年龄的枷锁。正这么想着,手臂上感觉一沉,竟然是被坐在身边的小鬼拉住了衣袖。对方抬起头盯了他一会儿,又低下头去研究自己的绘本。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明楼不禁失笑,但转念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荒谬,这么小的孩子能懂得什么?

然而这样的陪伴却并不让他讨厌。

进来送水果的桂姨看到儿子靠在明楼身边打着瞌睡,手里还拽着他的衣摆,以至于明大少爷只能单手看书,几乎大惊失色,就要过来把孩子拎起来带走。

明楼对她摇摇头,意思是不要紧。

桂姨犹豫了一下,见大少爷是真的没有在意,松了一口气,面上露出感激的神情,福了福身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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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几乎每天回家,明楼都会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抱着绘本坐在书房门前。见到他来就从地上站起来,叫一声:“哥哥。”等着跟在自己身后进书房。

明楼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等着大姐,小孩等着他。突然这等待的过程变得不那么艰难,不那么形单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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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敲门声,明楼道了一声:“进来。”

这个点大概是桂姨送茶进来,他并没有抬头,继续整理这个月公司的财政清单。大姐终于开始移交一些事务,他必须让自己尽快上手习惯。

“大少爷,请用茶。”

听到不同以往的声音,明楼手上一顿,抬起头来。只见那小孩儿单手托盘,有模有样地把茶杯放到桌上,然后一个翻手,将托盘夹在手臂下退后一步站好,俨然一副管家模样。

自从开春以来,明宅渐渐有了访客,明楼作为明家大少爷忙于接待应酬,突然发现竟然已经许久没有与桂姨母子打照面了。不知不觉中当年的小不点已经长成一位小小少年,个子拔高了不少,脸上的稚气却还没消去。看着他明明是个孩子却硬要装成大人的模样,明楼忍不住揉他的头发:“小鬼!”

对方毫不示弱地伸手拨开明楼的大手,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要为母亲分忧。”说完鞠了个躬退出房间。

什么时候居然把礼数都给学全了?明楼有些哭笑不得。日子久了也渐渐习惯那个清亮的声音说:“大少爷,请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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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有一天,那孩子就不再出现了。

明楼询问桂姨,对方说孩子长大了,送去学校了。已经能自己照顾自己就不好再来麻烦打扰。

明楼解释并没有打扰,我和大姐都很喜欢他。

桂姨也只是笑了笑,说感谢大小姐大少爷垂青,男孩子总是要学着独立。便不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看到孩子的母亲是如此态度,明楼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但总觉得那笑容里似乎参杂着说不明道不清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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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的时候,明家姐弟把明台带回了家。

当走廊里传来明台的嬉闹声时,明楼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另外一个小小少年。

他在哪里?

长高了吗?

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是否还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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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姨失踪了。

原本以为或许是家中出了什么急事,或是染了急病,谁知道完全了无音讯,电话也无人接听。明家姐弟实在担心,最后决定上门拜访。桂姨家住在离明宅五个街区的胡同里,房门紧锁。邻居听到敲门声,看到来人衣着相貌均不同于常人,像是能管事的样子,就吐起了苦水——

这家人呀,不知道起了什么邪,三天两头吵闹,动不动就是摔锅砸碗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孩子也是够可怜的,有这么一个疯婆娘,有时候被锁在家里,有时候又不让进门。可惜了,长得那么俊又有礼貌……

明家姐弟听得心寒,赶快找来楼管拿备用钥匙。打开门只往里面看了一眼,大姐就嘱咐身后的楼管去报了警。整个房间里如同被飓风席卷过一般,满地都是各种杂物和碎片,还夹杂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那孩子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明楼快步到他面前单膝跪下唤了一声,对方明显地瑟缩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显然已经有些神智不清。看到明楼,一瞬间像是回光返照了一样眼睛中浮现出了神采。

“哥……哥……”

明楼心中如同被野兽给撕咬得粉碎,想都没想一把将孩子抱起出门,让司机去最近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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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情况比他们所想象都还要糟糕——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一道疤痕都没有,而在衣服底下却没有处是完好的,新的旧的混合在一起,斑驳交错。

这一边才刚刚将发炎的创口给处理好,那边就来了警察,说在内河里打捞上一具女人的尸体,需要核对身份。明楼没有继续听下去,转身走进病房,在床边坐下。

大量的软组织挫伤,没有处理的创口和长期营养不良已经消耗掉少年太多的精力,他几乎没有用药物就直接进入了半昏迷的睡眠中。然而但凡有一点响动都会令他惊醒过来,即使没有完全清醒身体也自然进入防御模式,然后看到坐在床边的明楼,就立即安静下来。好像是在漆黑的夜里看到一盏烛火,露出渴望和眷恋的神情,紧绷的精神一放松下来就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这样反反复复几次,明楼索性伸出手握着对方,好让他能睡得安稳一点。

人不应该这么活,不应该被不公正的暴力给扭曲成一只惊弓之鸟。明楼这样想着,低下头看着细弱的手臂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对与警察做好笔录刚刚进屋站在身后的大姐说:“让他跟着我吧。”

明镜靠着弟弟,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就这么办吧。这孩子从小就和你投缘,这样也好,明台也能有个年纪相仿的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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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楼让大姐回家休息,自己留在医院里守夜。

后半夜时,那孩子又醒过来一次。退了烧,又经过一天的睡眠,他已比之前清醒了很多。明楼见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赶快起身过去把床位调整合适,顺便检查了一下点滴,再把被子掖好。

躺在床上的人看到明楼明显眼睛一亮,但随即流露出一丝绝望的神情,立马收敛了表情,垂下眼睛叫了一声大少爷。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幼狼,明明看到眼前有温暖的庇护却要把所有期盼都扼杀殆尽,为了不让自己再次失望而死死守着坚持,不肯露出一点脆弱。

明楼坐在床沿,低下头让自己的视线与孩子齐平,慢慢地一字一句说:

“应该叫大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弟,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回家,同我们一起生活。“

有一瞬间,少年像是听不懂明楼的话,他的抬起头,眼睛微微睁大,紧接着全身颤抖起来——一边咬牙坚持着,一边却忍不住软弱,希望和绝望在他脑海中互相撕咬。

明楼觉得这个人几乎要碎了。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碰对方,终究还是忍不住伸出手。这一碰摧毁了少年所有的坚持,一闭眼就将睫毛全部打湿。明楼试图用袖子抹掉对方的眼泪,却越抹越多。最后没办法索性揽过对方按在怀里。他不擅长安慰人,只能学着大姐对待明台那样,轻轻摇晃着,一遍一遍地保证没事了,你很安全,我们和你在一起。

让我们照顾你。

让我们做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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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日起你名明诚,与我楼城相对。你不是下仆,不是附属,是与我对等的兄弟。诚同城,愿家明家成为你的堡垒,守护你不受伤害。诚亦为澄,愿你心如明镜自由傥荡,不受拘束以自己的意志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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